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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哈小天才】梦奏绝响-狂想曲

每个人心中所谓的真实,不过是虚假的另一种诠释。
上官帅主角。残虐注意。

上官帅最近经常做这样一个漫无来由的梦。在其中并不存在确切有形的“天”与“地”,只有混沌、荒诞、不经与绝望的景象。
向前望不到尽头的道路,沿溯着他奔跑驻足的方向,不断编织着延伸至遥远的视线之末。他没有其他选择,因其两侧即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更无法后退逃避,因身后的小径正逐渐地消散为尘,还有一群面目模糊却西装革履的人不懈地追逐。纵是双腿已经酸痛肿胀,散发着如万根银针刺扎的迟钝痛觉,正似千斤巨石般的沉重,如同身上背负了这个身份所代表的有形与无形的重量,逃亡了无可记载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做工精良的衣袂已被尘土袭击,被汗水侵占,那些说明着他辗转艰辛的符号全数在其之上拥作一团耀武扬威。原本证明着他曾有过的“辉煌”与“耻辱”的创痕累累皮肤在长久的奔走后染上异常的红云,前额的发也如同一滩湿润的乱草般软绵绵瘫在满是汗渍的额头上。
他忽然很想看看这时自己的眼睛其中会蕴涵什么情感。是为自己竟然落到如此地步的不甘、愤懑、伤感、创痛,还是像当年斩裂面前毫无生机世界寻觅到希望时的昂扬、坚定与自豪?身后群集的人群向前争先恐后地伸出贪婪的手,他毫不怀疑他被抓到后就会被撕成碎片,一人一口争先恐后地分而食之。原本他并没有丝毫的恐惧,因为更绝望的境地,无论是在这个时空还是在古代,他都不陌生——用句不太好听的话来说,就是“自己曾像牲畜一样活过,并且活了下来”。
直到他发现这些人模糊的面目上竟有几分神似上官公司的那群股东,双腿竟不自觉地一软,恐惧和疑惑成为绊脚石,自己绊倒了自己。意识瞬间陷入一片虚无,视线也不再清晰,任由其后的凶煞们将他团团围绕。这只是一个纯粹的噩梦吗?还是不祥的预兆?
他无暇去验证,因为那群人已经流着肮脏腥臭的涎液,撕扯起他的衣服与皮肉。在肉体与精神被不断绞碎的当下,他品味着刺耳的嘈杂。
“你被创造出来,被推上今天的位置,就是为了被我们利用!”
“钱!权力!很快就都是我的了!”
“至于烂摊子……就丢下给你这个草芥好了!”
“上官公司已经死了!”
他想辩驳,想反抗,被压抑的手脚却麻木酥软如棉,聚不起一丝力气,只能任由贪婪的恶狼们向他伸出满是污秽却反射出诡异的森然冷光的黑色利爪,看着它们一次次重重扎进躯干,然后猩红色的诱人液体如喷泉般飞溅而出。
直至凛然的白骨暴露在冷冽的空气中,被开膛破肚的上官帅好奇着他怎么还没死去的时候,这惨痛的凌迟终于演至压轴。行刑者们嗜血的卑劣喜悦自然愈演愈烈,大口咀嚼着血肉,任失去温度的血液飞溅,就算是玷污面颊衣衫也不顾。争抢着吞食他的身躯的途中,这些不幸的缔造者不再顾忌仪容仪表,为了一块他身上已经不成形的烂肉打得死去活来不可开交,拳打脚踢的声音与咒骂一道不绝于耳,其中的胜利者甚至还像真正的野兽般不绝地仰天长啸。
上官帅突然觉得讽刺起来。他自小以来就生活在与此相比有过之而不及的环境中,只是这次任人宰割的换成了自己。在他的印象中,狗咬狗的局面最终每一个参与者都会落得一嘴毛的下场,就算有胜利者,胜得也是相当不堪。理性渐渐被汹涌起伏的嗜血气氛玷污的他竟然想看下去,想看这群股东因为自身无止境的欲望而斗得死伤殆尽。可惜梦神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正当他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不远处厮打的兽群时,一名高大的秃顶男子把手伸向他仍在不屈地徒劳抗争着维持微弱搏动的心脏,轻轻扯了一下,见密布繁杂的血管依旧不愿松懈,便无视还在真正钻心剧痛中的上官帅身体条件反射的剧烈抽搐,猛然发力,硬生生将上官帅的心脏撕扯而出……
然后,他在从心口处蔓延炸裂的深入骨髓灼痛中醒来,涔涔的冷汗泛起微热的温度荡涤粘腻的肌肤,在丝绸上残留下分外引人注目的痕迹,整个人如同刚从水中挣扎着逃离一般。环视四周,一切如旧。然而躁动的不安仍旧萦绕着不肯宽恕,被沉重的情绪掀起共鸣的他反复地强迫自己将视线来回在这富丽堂皇的牢笼中扫荡,仿佛暴风雨中被命运吹得飘摇,被液滴击得破败的风筝般寻找着维系自己命运的微茫筋线。
他终于瞟到床头那张几年前的合影,悬揣在心头的一口气长长地平息释放。他们,绝对不会丢下他不管。
额头上芯片沉眠的场所始终放射着令人横生熟悉绝望感的情绪。上官帅只想在片刻的安宁中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躺着,怎知胸中翻腾的波澜却滚烫而狂野,任凭他如何大口呼吸喘气,始终还是会按捺不住浮起。那个凶险的梦,会不会就是正在上演的活生生血淋淋的事实?想到这里,那不幸的洪流骤然加注,逼迫他的睡意消弭,重新陷入自我营造的无尽思考中。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升腾起在每次股东大会时,台下那些窃窃私语的道貌岸然者一脸与世无争的样子,显然并未把他放在眼里;转瞬出现在眼前的又是那群衣冠禽兽在他盘问公司的每一笔意料之外的支出去向时,躲躲闪闪丑陋不已的神情;再一转眼,又是他们每一个口口声声称“帮助公司再创佳绩”的行为……他们以为拙劣的演技可以瞒天过海,但纸终究包不住火,被蒙骗的受害者终将有觉醒的一天。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尽管上官帅曾尽力否认——他,被背叛了。如同他预料的一般——股东们为的始终只有自己的利益,至于公司的死活,他们从未在意。
连拖鞋都无暇穿上,上官帅一个鲤鱼打挺自床上翻身而下,三步并作两步向蜷缩在宽大房间一角的书桌上,那台毛小蒙赠与他的电脑飞奔而去。原本经机械师之手改造后快得几乎超越硬件极限的开机速度现在在他的眼中如同精疲力竭的蜗牛般缓慢,心急火燎的他简直恨不得想一拳贯穿显示器。在仿佛千万个世纪后,显示公司银行账户的页面终于打开了。他颤抖着在键盘上敲下密码,惊天的惶恐下,手指好几次落在不相干的字符上,而这又加剧了他的焦灼。直到他正确无误地键入密码后,他终于看见——存款栏是明晃晃的“0.00”元。
支撑整具躯干的支架,在刹那间被炸裂开的如坠万丈深渊的无助与震惊击碎,他瘫软在宽大而柔韧的座椅上,恍惚了许久,终于拾起力量,鼠标摇摇晃晃地点在“资金流向”页面的链接上。果不其然,正是那几个熟悉得不得了的股东的账户。他不死心地一个个拨打起股东的电话,结果无一例外的也只有一个——“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无论重复多少遍,是带着急促还是心静如水。
近日,在股东们的授意之下,他去借了数笔债务,准备在商战场上一决高下;而今他却连东山再起的资本都被瓜分得一干二净。股东们每一个都是银行的荣誉客户,挥手间便是亿万资金横流;在公众眼中更是诚誉斐然忠心耿耿辅助公司的福将,随意侵占东家资产的行为,在公众的眼中,也一定会被看做为了公司从上一任总裁陷入癫狂后的尴尬境地里复兴的仗义之举。而上官帅,如果找到办法硬是撑着公司不倒,得到的只是一个无能的跳梁小丑的形象;就算他有胆量宣布公司破产,与股东们彻底决裂,得到的也只是被他们操纵的媒体的骂声,“这个不长进的败家子,上官家的基业在他手中毁于一旦”。
错愕的上官帅终于明白了绝望是什么意思,没有高塔倾塌般的全盘崩溃,没有天裂地坼般的矫揉造作,只有宁静而冰凉的,好似清澈泉水般的冷。如果说痛苦与失望是翻腾呼啸,灿烂着绝世光芒彰显着自己存在的滚滚烈焰,绝望便是寂静无声,就连光芒都透着淡然与沉默的蓝色冷焰。前者予以人如同被玩弄于鼓掌中的愤懑,后者则是颓然倒地,被命运彻底碾压的粉碎感。
即使是在战场上经历了无数的雨雪风霜,在人际关系上,他始终只是有觉悟却无手段,本质上仍旧心慈手软。出生在贵胄之家,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不幸,古人曾有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从出生开始就已然沦为了家族的,或者说是财产的傀儡。而今,他终于要寻求解脱了。他灵巧地在电话键盘上敲下熟记于心的一串数字,听着御用经纪人满是疲倦的疑问,用读不出一丝情感的声线勉励维持着威严,道,“明天,刊登破产公告。”
如果上官铎还是那个庞大帝国的王者,他一定会为儿子此时的表现喜极而涕,因为儿子终于学会处变不惊了。
即使上官帅知道朋友们不会丢下他不管,但是他身上的债,又怎能让他安心面对朋友们?他已经欠他们欠得太多了,哪里还有勇气反过来向他们求助?
要想活下去,他只能去做那件曾经不齿的事情了。
上官帅木呆呆地枯坐在椅子上,回味着方才那个万劫不复的决定。任凭时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包容一切的无边黑暗渐渐融化为洗去一切慈悲的宝蓝,又被惨痛的青色创痕介入,慢慢失却生机化作病态的白。在这片铺天盖地的麻木中,夹杂入一缕金线,进而迸发出灿烂的赭与橙,然而这样的景色却与他无关。他的眼睛只是空洞的张着,没有焦距,甚至不再有一个作为活物的光彩,纵使身躯早已为僵硬与无力所盘亘蚕食,它们却失去了阖上的动力。他的意识如同悬挂在一片虚空中,不知该往何处去。
未来早已不存在,他仍旧坚信不疑。
终于,闹钟按照早先设定的时间不识人情地欢快闹腾起来,在喧闹的洪流中,门锁发出一声机械的冰冷杂音。他只是转了转眼珠子,瞟向那个方向,对探了半个头进来的佣人道,“你们走吧。”佣人必须承认,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年少的总裁露出这种表情。在低垂的眼睑里,在略微纤长的睫毛下,在芜杂凌乱的刘海中,在终夜未睡酿成的黑眼圈旁;不同于当年被囚禁在父亲所谓的“宏图大志”里,那种纯粹作为一件工具而活着的冷酷,也不同于父亲精神失常,接管下大任之后的那种意气风发与对作为常人而活日子的依依不舍;更不同于打理公司事务时的雷厉风行。这是莫大的悲悯、震撼,是极剧的创伤在心底活活掏出一个空洞的绝望,与超脱、释然的调和。这是不属于曾经的他的表情,尚未知晓实情的佣人被这只会出现在生命走到尽头者身上出现的虚妄震得有些无法呼吸。“没听见么?你们可以走了——回家,以后再也不用来了。”如同参透禅意的高僧,找不到俗世的感情。
佣人只得悻悻地离去,上官帅这才机械地站起,打理好仪容,形单影只地走出房门。这个地方,他不会再有半点留恋。
他一个人挤着公交与地铁,跑遍城市的各个角落,好说歹说,终于办妥了破产手续,卖掉了家宅,还了部分贷款,又用余下的钱租了间小房子——当然还在滨海初中附近。接下来要办的事情,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挑战——在不惊动朋友们的情况下办理退学手续。以他们的个性,必然会拼了命的劝阻,毛小蒙甚至会以自己的事业为陪葬帮他还债。但他不想让他们介入,对他日后要干的勾当一无所知的朋友们,大有可能也将他们自己送进这个无底深坑中。如果真的如此,他永生永世也不会原谅自己。
总之,是时候与他们道别了。
Gigi的机械装置纵然不会察言观色,也能察觉出围绕在上官帅身周的气氛一直不对。按理说那场战役结束后,他最大的敌人——玛丽已经被剿除,他可以一身轻松地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一开始确实也是这样,可是他渐渐又回到了过去,眼睛中的情感如同在烈日下骤然消融的残雪般消弭殆尽,在上课时更是时不时的出神。而近日,他更是萎靡不振得可怕,整副精致的面容都在述说着近日来他是多么的心力交瘁。才是几日,校服的袖管竟无端端大了一圈,与其说“穿在身上”,倒不如说是套在了一副嶙峋的骨架上,眼窝深陷,面上漆黑。
程序分析出的答案,仅仅是冷冰冰的两个字,“变故”。仿佛背后深深郁结的因果,错乱的心境都从未存在过。如果仅用“变故”两字就能解释清楚一切的缘起,阐述所有终结,那么流连于其中的可怜灵魂能否得到往生?
也因此,她把这异常告知了主人毛小蒙,后者当机立断决定带上葛琪琪,一同去向正站在教室门外走廊的上官帅问个究竟。
此刻,葛琪琪正死死盯着那张从看到的那一刻起就塞进书包里拿到学校的滨海时报。手中报纸柔中带韧,甚至略显粗糙的纸质,顿时化作千万根闪着苍白寒芒的钢针,不知世上诸般爱恨情仇,仅仅作为裁断万物的准绳,公正而绝情地将她的手狠狠扎透,迸发出无色的鲜血。纵使毛骨悚然的冰冷与刺痛从指尖蔓延而上麻痹侵蚀着身体,周身颤抖不绝,却无半分要松开手,离开这片一手营造的地狱。事实上,葛琪琪就连把目光从一整版描述空虚的浮光掠影中,那篇小得不起眼,常人往往眼神一扫就会成为脑海里的过眼云烟的场所移开都做不到。只是看着,灵魂会被刀山剑林刺穿,饶是奋力挣脱,仍会余下无数残留着鲜血的空洞,一再重复着无可弥补的心理创伤;然而不看,灵魂就是浸进了血池地狱,所见所闻都是无边无际的的绝望,源源不断的痛苦紧紧缠绕,然后兵不血刃地渗透。
她在心中设想了无数的言辞,跟随着毛小蒙主仆俩一起走出去的时刻,却发现只有沉默才是最适合此刻的旁白。
上官帅已经办完了退学手续,呆若木鸡地矗着,这所学校,甚至这座城市,再没有什么能激起他回忆的理由,除了——蓦然闯进他眼帘的三个朋友。“靠,阿帅,你怎么什么都不和我们说呢?”为首的蓝发少年一脸的怒容,言语却并无半分责怪的意图,手中还拎着从葛琪琪那里拿到的报纸,在他面前晃了几下,“反正,我老早就看出那群股东不是好东西了。”
或许这只是为了让他从深渊中平复的戏言,但在上官帅耳中又别有一般滋味——难怪父亲如此器重他!如果自己也有他的对他人心思的敏锐触觉,早日收回股东手中的权利,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想到这里,上官帅一阵凄楚不自胜,竟不敢答应半句。当他从短暂的感伤中回过神时,Gigi的灿烂笑脸已经在他面前绽放,将双手摆出庆祝胜利的手势,欢快地蹦跳起来,“笑一个吧!主人……哦不,小蒙大哥,”片刻,她才意识到自己身在学校,怎能如此轻率,赶忙站定,连称呼也改头换面,“会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助你东山再起。”
“不就是几个专利的事情吗?保证你的公司比以前更赚钱,小事一桩。”蓝发的少年伸出与父亲如出一辙的因常年接触工业用油,提早被刻上属于岁月刻痕的宽大手掌。出乎他的意料,上官帅仿佛回复了他们刚刚相识时那种爱理不理的态度,把伤痕累累一次次被粉碎的自尊用绷带重新捆扎成一具完整的个体,勉励维持着平衡,让情绪充当粘合剂令自己不至于崩溃四散。那家伙并未同样伸出手传达肯定,而是用低沉得不属于这含苞待放年纪的声音否定,“不必了。再怎么样,覆水终究难收。”提前体会到被长久以来所信之物卸磨杀驴、弃若敝屣的他,从朋友们身上的温暖看到了不合时宜的天真与幼稚。心头又是一阵大大的抽动,他不禁哀叹道,他们怎么能体会到那种行将就木的麻木。
见上官帅不答应,毛小蒙当即察觉出了什么不对,这份异常加深了他的无奈。他能体会到朋友的身不由己,在这个时代的洪流中,无论身阶地位多么显赫,一旦失势,就只有重新埋没进这无头无尾的忙碌与盲目之中。曾经的光荣沦为供他人嘲弄的把柄,旧日的故交纷纷销声匿迹,甚至跳出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大加鞑伐,只差恨不得把自己当成现代因果报应的活生生实例装进牌匾裱起来,“供万世以为训”了。他也不再就这个问题追究下去,心想着回去一定要给Gigi更新一下数据库,增添一点“大人们思考的东西”。在这个所有承诺在践行前什么都不是的世界里,什么戒备都没有的心房不会得到珍惜,反倒会被当做最不值钱的娱乐一点点污损。
“对了,那个老东西……哦不,上官铎先生,现在怎么样了?”Gigi享受着最后一段尽情挥洒属于初中生的欢欣的时光,得到一个无法解析其中蕴藏的情感的回答,“他们说是——在收容所里。”
四下寂静。如果这名一代商业枭雄知道自己凄凉的晚景,当初是否还会不择手段地疯狂追求所谓的“力量”与“主宰”?直到落得一地萧瑟。少顷,Gigi的系统才勉强找出了应答的语句,“那……只能看他的造化了。”此后,不知如何延续讨论的众人只好让气氛重新笼罩在肃杀的沉默中,只有上官帅敢于击碎这凝滞的惨淡,“我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去处理那些人的事情。等着我的消息吧。”他扔下这句话,不顾朋友们诧异的眼神,径直走向视线的尽头。
目送上官帅离去后,葛琪琪为这如此极端而强烈的一切眩惑得混淆了对真实的判断。不过,她所生存的世界,又有多少“真实”是真实的?去时空的裂缝中取回宇宙能量之源,与奇形怪状的魔兽虫豸大战,甚至回到古代……她亲自经历了无数他人眼中荒诞不经的,只应在幻想中存在的冒险。
或许,每个人心中所谓的真实,不过是虚假的另一种诠释。
转眼距上官帅离去已是一年有余,他似乎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他曾租住过的房子早已门户紧闭,杂乱地贴上落着灰尘,皱痕丝丝的“招租”小广告;上官公司的招牌也在吊塔的轰鸣声中砰然坠地,溅起千层不甘归于尘嚣的烟雾,张牙舞爪地为夕阳中渐渐褪去耀眼光泽的王者送别最后一程。
对于滨海的大部分市民而言,谈起市之骄傲的时候,他们会说起新落成的体育馆,会说价格全国探底服务却名列前茅的地铁,甚至会说起旧日被指责污染环境的市工业园区,而那块曾经自豪地在滨海市宣传片里自豪地展现身姿,亮起来的时候能让半座城市硬生生从黑暗降下的帷幕中夺回生机的富丽堂皇招牌已经成为了过去式。距上官公司的大厦拆除的日子也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白白占据寸土寸金市中心的宝贵土地的奢侈废墟,实在有碍观瞻。据说,那里以后会建设成为市中心唯一的一片绿地公园,旁边再种上清一色的高档购物中心。
能够证明他并非来自幻象中的,只剩报纸上接踵而来,清一色批判他经营不善,管理混乱,终于酿成败光家业恶果的社论。看着这些口诛笔伐,葛琪琪又想起了毛小蒙所告诫过她的事情——成王败寇的世界,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然而她终究只能看着悲剧在眼前发生,却醒不过来。
但一味地沉浸在过去中有什么用?她必须迈开脚步,向前飞奔,以证明她并不是被时光这辆没有期许的列车遗落在某个不知名小站的孤单乘客。她要去参加中考,然后像世界上的其他平凡人那样,安安稳稳地过完短暂而漫长的一生,或许是和毛小蒙,或许是和其他人。
明天便是中考的日子,她默默对着书桌前当年为上官帅而制的风铃祈祷着,但愿这样小小的愿望不成为一种奢侈。
熙熙攘攘奔赴战场的人潮中,有一个Gigi熟悉的身影。一头银白色的头发仍保持着当年的长度,不长不短,只是乱了些,干枯了些;容颜一如最后留存在记忆里的模样,只是黑了些,沧桑了些,还带着远超他应有年纪的沉重;本就稍显瘦弱的身板似乎又单薄了些许。他身上藏着说不完的苦难。
“他回来了。”系统迫不及待地蹦出一行提示。此刻急速迸动的机械装置竟然让她心头一塞,竟不知是欣喜地一蹦三尺高,还是飞驰而报主人。权衡半天之后,因为惧怕主人因这件事而兴奋得大失水准,还是只轻轻一弹指,设定好了目标跟踪机制,便回去乖乖考试。
结果,知道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时候才知道上官帅重归消息的毛小蒙险些没把Gigi大卸八块,为她为什么不让他早点知道而怒——反正凭那堆他小学三年级就能答得滴水不漏的题目,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什么麻烦。他一把掏出手机,赶忙在拨号屏上敲下葛琪琪的手机号码。
然后,孤单而行银发少年的视线中,骤然晕开三团他深记在心的色彩。
炽热鲜亮的,点燃他救渡他于华美坟墓的橙;深邃清爽的,荡涤他疏离他于纷扰宅厄的蓝;凝重优雅的,点缀他陪伴他于万丈沟壑的紫。那些他以为在余生中只能在心口罅隙成为无可填补存在的色彩尽数展现眼前。不知不觉,眼眶徒然升起熹微的热度,将凝结许久的坚冰惭得无言以对,只得化为两点略显浑浊的泪驻在眼角,以传达这寂静无声的狂喜与热忱。
还是毛小蒙在他肩膀上的一拍,旋而又复一搂紧紧环住他的肩背,抓住了空气中流转绵亘的感动,“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和哥们儿说一声,……”毛小蒙一脸的不悦似是责怪,细看几分,才从眸边将夺眶而出又未出的晶莹中分辨出不下于自己的兴奋,以至于竟哽咽了。再一看,Gigi手中捧着的似锦繁花上灿若星辰的露滴,葛琪琪让世上最精湛艺术品都黯然失色的笑靥上,洒落的不是泪珠又是什么?四人相聚在一处,一时间万千心绪无从言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抱紧了这具许久未见,说不清什么时候又会消失无踪的躯体。
紧接着无尽的思念化作许久不绝的寒暄,其中不乏抛出不少询问上官帅行踪的无形飞镖。他轻叹一声,天衣无缝地移转腾挪,将这漫天的禁忌得体地一一打上句号,结果自然是伙伴们心满意足,而那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也依旧是秘密。噩梦也到了结束的时候,他又可以像一个真正的15岁少年那样,与知己一同望向无边无际的天空,幻想近在咫尺的未来了。
四只手交叠在一起,然后向下坚定地一挥,发出一声发自肺腑的对将来日子的渴望,手挽着手小跑向从前铭刻了无可磨灭印记的教室,咧着嘴拍照,再一同前往夜市拍下当年没拍完的大头贴,买当年没买的玩具熊,吃当年没吃的冰淇淋、冰糖葫芦和蛋挞。
在上官公司的招牌被拆除后,城市的夜空中再次出现了点点的星光,虽然只有稀稀拉拉的几颗,可也足够营帐出一种自然而恬淡的气氛了。他们还记得一年多之前,一同去郊外漫游踏青时那璀璨闪烁的天幕。那个时候开心果幻还在,他们一边在散乱的光点中描绘着星座的形状,一边畅谈着对未来的梦。
而今,尘缘流转,物是人非。
“十年之后,要不要再相聚在此?”上官帅首先开了口,纷杳而来的失落让他对离别厌倦至极,许下一个心愿,也算是未来有一个无言的期许,“在那个时候,我们一定已经事业有成了。”
“到时候主人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棒的机械师的!”Gigi马上应道,愉快地一把抱住毛小蒙,蹭了蹭他的脸,搞得他好不尴尬。还好余下的两人并不介意,葛琪琪微笑道,“愿我们能考上同一所高中。”
好不容易才挣脱Gigi怀抱的毛小蒙舔了一口险些被Gigi扑得掉地的冰淇淋,豪快接下话茬,“最好大学也一样!再不济也要在同一座城市!”又是一阵愉快的笑闹,身处这些肝胆相照的伙伴们之间,上官帅感到自己重又回到了人间,衷心希望日子能如他所愿继续下去。
只是他不会知道,很多年后,他又一次失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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