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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灭宿罪-天囿国】鸿永殿之雪

15年圣诞自贺文

又是一个冷冽的早晨。严德兴揉了揉纵是深深睡去仍无法缓解疲累痕迹的双眼,草草地穿上衣服,顺带瞥向墙上的挂历。按照天囿国先人编写下的历法,此日恰是整个康业以北的北迦南界自初冬步入仲冬之时,故名“冬降日”。
若是在稍北的厥里国和坦道国,于数十日前初冬前后雪花已然簌簌飘落,而今已是一派山河萧瑟;稍南一点的舒波国和天囿之北,在这几日间或早或晚也能盼来祥瑞的六出花从天而降,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一觉醒来看见大地银装素裹;就连几近满是沙漠的胧曜国,纵是千百年难觅一次,史册中也不乏被玉尘覆上素净白裘的记在。
或许再过几天,这里就该下雪了——严德兴一边懒懒地摆着手抹去镜中的雾气,一边梳着头,唇角浅浅勾起一个纯真的弧度。
但是,当他从这每个早晨惯有的深沉恍惚中清醒过来时,惊觉到了另外一个事实——以天源河为界,天囿之南是永远不会下雪的,就连他现在身处的国都——旭阳城也不例外。目所能及的迹象,不过只是黄叶阑珊,生灵匿迹,衣衫日增,白昼渐颓。他不禁有些失落,但也只维持了须臾,此后便回到了正常的梳洗之中。
他还记得大抵在他的《周天心法》初有所成之时,随着“塞上长城”叶茗与“片翼瑞灵”完颜翠的军队去往北方的暮岁城练兵场的经历。
——
先是两道飘忽不定的苍白寒芒划破本就冷清的空气,平添数分令人怆然的凛冽,随后便听得两声发自利器由远及近的刺耳嘶鸣,随后紧接而来映入眼帘的才是两柄一丈有余的赭色花梨木。细细听来,枪尖掠过之后的寂静里,有着风起云涌焰卷九天的疯狂与喧嚣。最后,才是两匹枣红的烈马驮着两位银盔银甲系红披风的女将,在林间不住地飞驰。
在两位主将之后,数匹佳骏紧随,乘坐它们的将领有的白发苍苍,有的意气鹰扬,有的稚气未脱,有的身着文官装束,有的则是一袭布衣,各异的装扮与年龄,却全都在马辔头上佩戴着象征着霁霞轩的红缨,彰显着他们得力干将的身份。这些人的后头,是列队整齐的步兵、弓兵、骑兵、机巧兵等兵士,再往后则是辎重与粮草,及兵士们愿意随行的妻儿。
是时严德兴年岁尚幼,随军前行本不十分合适,但他向来机智聪颖,先是在行军前数日就坚持不懈向叶茗献殷勤,又揽拢平素与他关系甚密的李荆榛等堪堪展露头角的新锐,令他们变着法子游说叶茗,加之一贯以来超乎同龄人的稳重可靠,终于让叶茗相信了让他随行不会平添麻烦,获准同行。
他一人独骑一匹良驹,居于将领列队的最后。初次骑乘远行的他自然是万分紧张,很没有形象地近乎整个人贴在马背上,双腿紧夹马腹不放,像极了依附粗壮树干而生的藤蔓。即使摆出了如此可笑的姿势,他还紧张得浑身颤抖,心头随着这牲口步伐的跌宕起伏而七上八下,几欲从喉咙中蹦跳而出,甚至险些忘了挥动缰绳驱赶它迈开更大的步伐。至于马鞭,早就被扔到不知哪里去了。
既是在林海里穿行,空中自是免不了时不时飞过鹰隼。遇到这种情况,众人往往都是瞥一眼就将它置之脑后,但偶尔会有一两只畜生特别嚣张,彰显着自己与自然相搏的英勇不羁,不住地在队伍前头的低空穿来穿去。
而此时,稍长于弓术的完颜翠便会将枪丢给身后的副将,转身架起弓箭,在转瞬之间弦动矢发,掠过片片零落的梨花,将那不讲理的卑微生命穿胸而过,粉身碎骨,若是有人有此闲心拔出陷在骨肉中的箭簇,还能感受到来自它主人身上的体温。
如此行了约有十天半月,严格而规整的军旅生活让年少的严德兴免不了筋骨劳顿。但,只要有一件开心的事情便能让他忘却所有的烦恼,那便是看雪。他出生在天源河之南,又来到了西南的天囿,自然是从未见到过雪,但从那些征战过北方的长辈们闲散间的只言片语里,他已经能大致勾勒出雪的外貌为何,降雪的时节为何,冰封天地的雪景为何,砚池里凝固的笔墨为何,军马鬃毛上落雪蒸腾而成的轻烟为何,甚至铠甲上结的霜的纹理又是为何。
如同一朵鲜艳而浓烈的花朵在心中绽开,从其中萌生了无数的发想与渴望。
终于,到了练兵场营地后,前一刻刚从马背上下来战战兢兢腿抖得如同筛糠一般的严德兴,后一刻当即蹲下掬起一捧雪,用掌心的炽热去感受这来自苍穹的圣洁,在体会到有如宿将们形容的“冷酷而飘渺”触感后,当即双手猛地铲起一大块雪块,然后满怀欣喜地扬起双臂高举过头顶,任凭玉屑在绚丽的抛掷迸发后,四下散落,被寒风吹乱。他静静地站在原地,雪屑积了满头满身,颤抖着身子,勉强压抑着像其他小孩子般在地上连打几个滚而失去一贯的冷静形象的冲动,而偕行者们却各自做起了自己的事,还全都挂着一副不出他们所料的表情。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各自安顿好自己后,一切便进入了日常的轨道,清晨前起诵读心法,晨雾初起操练身法,日出之时列队摆阵,黄昏降临鸣金收兵。兵士中并不乏年龄较小或是天性好动,心性童稚者,闲暇时便会搓几个雪球打打雪仗,或者堆个雪人塑个城堡,就连在雪地上画画的也有。对于严德兴来说,他并不缺能够一同玩雪的伙伴,虽是日夜操劳,然心愿得偿,过得也煞是快慰。
如此波澜不惊地过了许久,掐指一算,也有一月有余了。
暮岁城练兵场居于群山环伺的谷底一片平原,自峰巅上来袭的鹰隼并不稀奇。只是猛禽一来,军队们收兵后打来的猎物和储备的粮草就要遭殃,它们来且无痕去且迅疾,用枪来刺无异于白费力气;弯弓搭箭若是准星不够精确,也是徒劳无功。日子一久,兵士们布置陷阱的实力大增,连同射术和枪法也有所进展。也因此,每次把误触机括倒毙身亡的飞禽拔毛下锅时,李荆榛都会打趣道,“这家伙不认识我们还帮我们免费修炼,真是天大的好鸟!”
对于这些不识趣的畜生,将领们之间又有异于下属们的趣致。每当他们完成了一天的布阵练兵后,若是有鹰隼飞过,便总会有一人喊出一声号令,点燃四处游荡漫无目的的心绪。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原本或是闲坐或是漫步或是聒噪的众将便纷纷挺起背在身后的长弓,箭在弦上,只待下一句欢快的呼喊来临时便蓄势而发,接着便是数十支箭如数十只火红的凤凰,划破银白的天空向着那漆黑的污点汹涌而去。
最终命中目标者便被称为今日的“魁”,会戴上雪中灌木草草编织的冠冕,被伙伴们簇拥着喧闹蹦跳一阵,然后便是与他们痛痛快快地回到营帐,围在炉边吃一顿加餐。“魁”作为胜者,理所应当地得以享受一份热腾腾的鹰腿饭。
一日,严德兴方才洗濯完毕,抱着一盆换洗衣服踏着木屐从山间溪涧归来,看见完颜翠正兀自对着标靶修炼百步穿杨之法。在鸣金收兵结束一整日的练兵之后,再予以加练,对于生机蓬勃总是力争上游的霁霞轩弟子而言,这样的情形稀松平常,也因此严德兴只是继续向着营帐走去。
他的全身为冬裘裹得像个绒球,脚上却除了木屐以外并无其他御寒之物,看上去未免有些可笑。凛冽的风霜将双足冻得赤红且臃肿,知觉也渐渐被一刀刀剜得麻木不堪,若不是运起了《周天心法》,恐怕他早已有心无力地倒在雪地里。不过,若是穿了平日里的便鞋去沐浴,怕是难以避免被溪流弄得湿濡,不多久后就会结上厚厚一层冰,足踏寒冰的感觉比现在的霜刀来袭坏上不少倍。权衡利弊之后,他还是选择木屐。
诡谲而乖戾的啸声穿过零落不息的雪花,有如一支箭矢般追逐着风声迫近射击场。听闻鹰啼的完颜翠当即仰起头,左手将弓抬起,右手则是头也不回地将训练箭放回身后箭筒,取出为了防患于未然特地留下的普通红羽箭,行云流水般地将它搭在弦上,顷刻间,箭已破空而去。
有些重量的鹅毛雪片将它的角度沉得与她的目测稍有差异。当她正欲取另外一支时,却感受到熟悉的温度抚上了已然握上红色翎羽的手。“今天是冬深日,不宜杀生。”叶茗笑眯眯地用纤纤素手一路滑下,趟过冰冷的生铁箭躯与柔韧的皮质箭筒。
不知是出于被战斗的欲望激起的汹涌热血,还是撞破好友深信不疑昔时传统的羞赧,完颜翠稍稍低下头,红晕却遮不住地透过被落雪涂抹得没那么灿烂的金发顽皮地蹦跳出来,“茗,你还是这么传统啊。”话虽是如此,她依旧拔出那支箭,对着远去的鹰隼再补上一抹炽热的火焰。“我也还是拿你没办法。”她这才真正转过身去看天囿国的现任都督,面上犹带着绯红,灿烂地笑了。
空中,后一支箭嘶吼着捕捉着它的伙伴的痕迹,终于渐渐近了,待到它按照完颜翠的意愿来到前一支箭的上方时,借着咆哮的风鸣,猛然一沉身躯,将千锤百炼后透着嗜血色彩的头颅狠狠撞向迷途伙伴的箭杆。两只箭当即失了方向与气力,顶着依然流淌的疾风,斜斜地坠落。而那只鹰隼亦向着另一个方向坠去,一小道深沉的弧线在灰蒙蒙的天空中显得毫不起眼。
在叶茗到来时就已驻足观看的严德兴此刻的兴味仿佛也跟着鹰隼坠落到了雪地上。叶茗如古典美人般的秀目里,渐渐多了槁木死灰般的寂静。完颜翠却毫不避讳地拿出训练箭,继续未竟的修炼,抛下一句中气十足的话语,“把原来的箭打下来已经来不及了。放心,只是擦伤了它的翅膀,没事的。”
鹰隼安身的地方离射击场并不远。几片有着花纹的羽毛零落在受伤的翼边,带着被箭矢挫伤的或大或小残缺,沾染着斑驳的血迹。或许是疼痛,或许是屈辱,或许是不甘,或许只是出于身下的寒雪,它不住地颤抖着,将被击中的翅膀揽在怀中,兀自梳理着零零碎碎的羽毛,偶而衔起一块雪敷在箭痕上,任凭它随着抖动一点点散开、崩溃、瓦解,沾染了自身鲜血的污秽气息与色彩,不住舔舐起曾带给它无限骄傲的飞羽。上前查看的侍从们动了将它带回去包扎的念头,张开伸出的双手,想要将它抱起。
谁知,片刻间,鹰隼便挥开羽翼,抖落身上的落雪,将侍从们惊得退了几步。它跌跌撞撞地在雪地中蹒跚,护着依旧疼痛不绝的片翼,伤处的鲜血随着步履的颤动与恍惚,断断续续地一点点洒下。时不时,还会被脚下的起伏绊得摔个跟头,满身白尘。它也曾试着扬起翅膀,重又绝尘,但刺骨的创伤令它不得不偃旗息鼓。身为一只飞禽,拒绝了人类的豢养与关怀,却拖着残缺的身躯,在茫茫雪原中挣扎着想要重归蓝天着步行而去,那是一种违抗命运,藐视天威,将同情与怜悯置之身后的高傲与决绝。
许久之后,鹰隼走远了,随着疼痛的渐渐消弥也终于勉强蓄积起御风而行的生命力,艰难地起起伏伏随风而去。行走过后的原野里,只余下点点殷红的烙印傲雪绽放,与两排杂乱中带着某种规整韵律的足迹。严德兴痴痴地跟随侍从们而上,看了很久,直至目送它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时,才终于迈开步伐,记起自己想尽快回到营帐的事实。
被西风又摧残了一段时间的腿脚已经不太灵便,险些摔倒的他花了好一阵才找到平衡。在回到营帐的路上,他不住地回过头去看木屐留下的齿印,又想着之前鹰隼的足迹,看着它们渐渐被风中柳絮遮盖、抹消、湮没,最终从世上一笔勾销,连同那道怒放的血色之径。
或许这就是叶茗跟他讲过的“雪泥鸿爪”,来自外面那个纷纷扰扰世间的词汇。
后来,在叶茗和完颜翠都离去后很多年的某日。
这些年来,严德兴曾无数次到访在天囿衰落之后不久就沦为废墟的暮岁城练兵场,孤独地跪在熟悉而陌生的洁白地毯之中,握起一抔雪,又颤抖着松开五指,任凭飞溅的无暇尘土从指缝中一点点流泻而逝,在地上又堆砌起小小的峰峦。他不计其数次地重复,直到最后视线被灿烂的银色幻影眩得摇曳迷乱,便一把向后倒去,感受着柔软却会伤人的冰凉渗过衣物,浸透肌肤,将他的思绪与肉体渐渐吞没,切割成一个个不连续的断片,再慢慢地蚕食解离,如同它们融化时那般一点点地令这个个体湮没不见其中。
现在私下拜访的他,自然是不用再管什么军队里的清规戒律,想要打几个滚搓多少个雪球堆几个雪人,都已不再会有人计较。那里没有兵戈,没有战争,没有牺牲,没有阴谋诡计,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悲欢离合。只是偌大的荒原当中,除去他之外,依旧屹立于此与他为友的,只有摇摇欲坠枯草萋萋的残垣断壁,巍峨孤峻连绵不绝的层峦叠嶂,战战兢兢苟且偷生的灌木杂锦,与一个未曾等到如愿以偿便重又长眠不醒的梦境。
只有这一年,正式继任都督的他,实在抽不出身再去一趟暮岁城了。
于是,冬降日过后,严德兴便终日闲坐于书斋里,撷着一枝缀着浆果的灌木枝,就着一樽新醅的酒,孤单地看着窗外,除去料理日常事务外,也不做多余的事。偶而酩酊的双眸之中,现了鹅毛般的簌簌雪花点点飘落鸿永殿的院落里的景象,而后一个像当年那么幼小的自己便兴高采烈地一头扎进雪堆中,奔跑着,跳跃着,愉快地扬起一地的梨花。
不过,旭阳城是从来不会下雪的。而伙伴们早已对他想再看一次雪的事实心知肚明。或许在遍地的粉妆玉砌中,他能够从一粒空灵澄澈的结晶里,窥见他们昔日旌旗飘扬豪情沸腾的诗酒年华的倒影。
于是,在冬深日的前几天,当严德兴从榻上醒来,日复一日地走到窗边打算看着那棵梧桐树半死不活的满头黄叶,准备开始一天工作的时候,满庭流淌的光辉顿时让那双惺忪的睡眼顷刻间瞪得堪比怒目金刚。他不由自主地又来来回回揉了好几遍,期间还洗了一把脸喝了一小樽酒定定心,就差没有狠狠扇自己一耳光,直到他将信将疑走入庭院,掬起一捧洁白的玉屑,久违的触感才终于让他长吁一口气,坦然自若地相信鸿永殿终于下雪了。
他试着以前那样堆起雪人打起滚,然而不久之后便偃旗息鼓。也不知是本质上失去了对这些事物的兴趣,或者只是单纯地因为没有同僚与共,更或者是出于对一夜间吹开满树梨花的奇迹的怀疑。总之,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随后便一直坐在雪中,讶异于缔造这一切的人怎能有如此的神通,能为整个都督府带来北方的雪。
转眼已是日过午时,他依旧坐在那里,直到一个雪球正中他光裸的后颈,如灼热的铁器浸入淬火用的凉水中一般震撼而喧嚣,他甚至能听见雪块被颈项的温度融化的细小声响。看向身后,赫然是黄知任,正一手举着一个雪球,耀武扬威地对着他挥挥手,转身又急急忙忙地跑远了,去与李荆榛和尚华练继续鏖战。
他望着黄知任扬长而去,看向那个方向。钟汐雾正垒着一座檐牙高啄舞榭歌台俱全的殿宇,丝毫不在意身后时不时飞过的“炮弹”;王御藏则是老老实实蹲着,用一根木棍来来回回在地上画着什么。严德兴走近去看,发现正是关于防御数日前来犯敌军的兵力调遣图。
在谁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六出花瓣纷纷扬扬从天而降。在这场雪中,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压抑于阴郁与辛劳之下许久的畅快与欣喜,得以彻底昭告于天下。严德兴十分地愉快,不只是他自己,所有“灵均”的同胞们都在过着自从天囿倾颓之后的第一个放肆而愉悦的冬天。如果这是一个梦,那么他只愿自此长眠其中,不复觉醒。
当然,事实是在他痛痛快快地与三人打了一场又一场的雪仗后,酣畅淋漓地回到寝宫,又昏昏沉沉地睡到了第二天,再次面对半死不活的梧桐树。在每日一次的集会中再次见到伙伴们时,他发现他们都憔悴了些,却只是下意识的以为只是昨天玩得太狂野的缘故。他永远不会知道,在他昨晚依旧酣眠时,他们早已偷偷在整个鸿永殿四周支起了结界,又经由法术,维持了整整一天的降雪。
——
窗前梧桐依旧,只是苍老了不少,在料峭的清冽中愈发的形单影只。而窗后的人也是依旧,只是也沧桑了不少。
丧失的血性。牺牲。痛苦。挣扎。悔悟。怀念。——这就是他在“灵均”逐步变得支离破碎的途中所得到的一切。而今又是不知多久之后,从入山中隐逸,到结识挚友,又到加入聚贤军重出江湖,而后加入魅济,回归天囿,重登都督之位。
他的人生飘摇着,起落着,怀着澄澈的复兴天囿的愿望,像那些已经成为历史的前辈们那样。然而,为什么他和他的国民会走到如此的地步?难道他们的勇气、信心与信念,已然随着早先“灵均”的那批人一道作古了么——?他不想相信,也不愿接受,只能将悲哀与忧愁囫囵吞咽下肚,转而咬紧牙关,继续与带着恶意妄图将他的荣耀与尊严摧毁的外界来一场火花四射的战斗。那是其他人不懂的悲哀,是只有设身处地走到他的位置上的人才能体会的悲哀。
他看了看天空,往常那片在黎明来临时依旧悬挂在穹顶上的星辰早已隐匿起自己的行踪。冬天果然已经深了,他垂下头,以手扶着前额,因为冬季的清晨并不是那些星座的舞台,而他也只是徒劳地寻找慰藉。
他要怀念的,从来不是那段鲜衣怒马的时光。想要信马由缰驰骋山河,他如今也可以,只是身边那些曾经的伙伴们已然归于天上的星宿。他,与整个霁霞轩,天囿国,甚至是大部分活着的人,或许活着的时候无比轰轰烈烈,波澜壮阔,以为做出了什么震撼而独一无二的事情,但终究不过是时代穿着木屐在雪地上踏出的印记,终究不痛不痒,转瞬即逝。那些用情至深的付出,言笑晏晏的年少,在当事人看来或许不可磨灭,他人眼中,焉知不是过眼云烟,什么都没留下?自己何必又要在天上寻找什么慰藉呢?
他狠狠地摇了摇低垂的头颅,猛地喝下一口莲芯汤,捕捉着眼前浮现的战场地图与其上被他画得斑斑驳驳的攻防战阵和兵力调转状况。这一场仗,他和他身后的魅济同侪,已经从夏打到了冬,无尽的流言与轻蔑将整个军营笼罩上了惨惨淡淡的迷雾。世间已绝不容许赌上天囿最后的血性的他们再失败。
这个冬天会持续多久?一天,一星期,一个月,一年,亦或是一辈子?但是,他知道,再也不会有一个能够让鸿永殿的院落尽落银辉的冬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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