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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rvive My De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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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哈小天才】梦奏绝响-余韵

为了不失去当年的理想,每个人都失去了一切。
毛小蒙主角。角色死亡注意。

对泰德来说,做梦是一种奢侈。他不曾拥有过一个梦境,即使他曾无数次放低“自尊”,不厌其烦地摆出他储存器里最能诠释“楚楚可怜”这个词的一切动作。
譬如说,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在地上一连打上一百单八个滚;再比如说,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再把冷循环用水调动到泪腺里弄得闪闪发光;以及屈起手臂看向主人,以恳求他那无所不能的主人大发慈悲,赐予他尽情在梦中驰骋的权利,在空旷的幻境中挥洒无尽的可能性。
但主人每当看到他这副以常人标准衡量显得可笑不已的神情时,总会拒绝用正常的开怀大笑回应,转而任凭阴郁侵扰上原本舒展的眉头与清澈的眼眸,将那表情时常丰富夸张的无关感染成一张僵硬沉寂的铁面,喑哑许久,才缓缓从这令人恐惧的悄无声息中挣脱。
泰德的系统总是满溢过量的自知之明。在主人喉头发出纤细颤动的那一刻,立即炸裂开无匹的沉浮,令他连连挥动手臂,慌忙做出一副如受惊小动物般的样子,口中一连串把自己描述得一无是处的词汇滔滔而出,接着便是当即迈开腿,落荒而逃向墙角,回去那堆缺胳膊少腿的电器了。
——第3074次了。哭笑不得的年轻主人心头暗暗飞过一行数字。
忘了说了,泰德的主人叫毛小蒙,而他自己则是主人用这远远超前时代的技术造就的机器人。他拥有与主人少年时代毫厘不爽的外貌,无论是因常年营养不良而在同龄人当中矮下一截的身高,还是与润滑油打交道而被腐蚀得粗糙油腻的皮肤,连同永远黏黏腻腻洗不干净的散乱蓝发,甚至是闪耀着无所畏惧光芒,渴望着近在眼前的冒险的眼神。在主人的口中,他看上去满满是自己当年的影子,这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欺骗自己——曾经那个嘻哈小天才未曾离去,永远住在心中的某处。
那时候,主人还在担心自己终有一日会忘了当年的模样。他的名字寓意着The End of Dream,梦的终结,意义不言而喻。
而今,24岁的毛小蒙顺利地拥有了184cm的身高,柔顺服帖的短发,摆在同龄人当中俨然一副器宇轩昂的光鲜模样,是一个有作为有担当的标准成年人了。只是蓝宝石般的瞳孔像是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尘埃,从中再也看不见对生命的迫切,而是伪装出的逢场作戏与圆滑世故。现在的他,在一切能够向外展示情感的场合,都在用不同的人格去妆扮出一个“像样”的自己。
泰德也拥有寻常机器人不会拥有的感情与思想,这点早在不久之前那场可笑的事故中,就已予以确认。为什么他会用到“可笑”这个词来描述,因为这事儿说起来本就无比荒诞。
Gigi的cpu电池电量渐趋消亡,而市面上竟找不到一款代替品,原因不言而明——当初用过时零件造出的机器人,自然在这纷至沓来的时代中不被给予未来的期许,能够撑到将近十年后才显出毁坏的端倪,已属万幸。
事实上,早在毛小蒙还在大学的时候,组成Gigi的零件就已出现老化迹象,而这些或大或小的纰漏最终都通过改进算法,或者改进电路布局,一一迎刃而解。唯独这一次,他找不到任何挽救的余地。cpu之于机器人,如大脑之于人类,这点泰德最清楚不过。虽然Gigi表现得大度而豁达,像是历经千般劫波的耄耋老人般平静地走着余下的日子,这却让泰德心中从此多了不安与愤懑,更多的是——荒诞。
凭什么Gigi必须死?就因为组成她的零件都是被时代淘汰的残次品?!他感到人们在谋杀Gigi。不,受害者不只是Gigi,还有那些曾经大放光彩,但终究尘归尘土归土,为人们所淡忘的众生。他们被造物主抛弃了,以各式各样的借口。主人一定也是这么想的,但并不打算表现出来——这样想着,泰德的系统又体现了一把“自知之明”,警告他不许再遐想下去。
其实,在时间与命运双方博弈的棋局中,每个人何尝不是那颗被指尖弹得螺旋上升,复又直线下坠的弃子?
泰德最不愿意想起的,无疑是Gigi的葬礼。而这正是毛小蒙拒绝赋予他梦境的缘由。一个人若是拥有了无法割舍的过去,无论是痛彻心扉还是喜上云霄,纵使表面上可以装得无所事事,心头的郁结终究找不到一把能解开的钥匙。而这迷茫与彷徨,必然日积月累,最终结成一道愈久愈伤人的疤痕。
对于儿童,甚至少年少女而言,回忆是幸福的;而对虚耗了一段客观时日的人而言,回忆不啻于一剂慢性毒药,沉积成黯然销魂的万千疼痛在不应忘却的未来。
梦境,正是解放这些不能言也不能改变的遗憾,绝对仁慈而又无比残酷的境界。毛小蒙对此深信不疑,因逝去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甚至左右了他的方寸天地,自然连幻梦也难逃这些萦绕不绝无形丝线的魔爪,将他密不透风缠绕,禁锢在与现实相左令人窒息的沉闷丑恶中。
多少次午夜梦回,记忆中永远不会淡去的残影,洗去了周身的血腥与泪水,或是从凝重的黑色浓雾中浮现出影影绰绰的轮廓,撩拨他创痕累累的心;或是从不起丝毫波澜的死水中升起洁净无暇的身躯,撕扯他濒临解体的意志;或是藏身于万千嶙峋如枯骨般的树枝与荆棘中,或是被盘卷堆积的锁链环绕,甚至是挂着佛祖舍身饲鹰般的超脱神情被猛兽噬咬身躯……他们的惨象化作永无止境的尖啸,不绝于耳。
而他什么都做不到。无法拯救无法改变,只能咽下命运的绚烂毒果,如同他一直以来所遭受的那样。
因此他无比惧怕夜晚的降临,面对死后依旧在残酷的地狱遭受苦楚的伙伴们,他无颜以对,而他们并无半分异动的表情不断提醒着他——不要再无谓挣扎,不要再沉湎回忆。可惜他们不明白,现在回忆就是他的全部,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一剂强心剂。没有变成一个鄙俗不堪,靠着贩卖自己的不幸经历以赚取一点微不足道的同情或是厌恶的个体,已是他力所能及的极限。
所以,让泰德能够做梦,只会无限延伸他的痛苦,以至于要在他的运行程序中增添很多不应他考虑的事情。或是快乐,或是痛苦,或是无尽的深沉怀念,不是人类的他,如果面临如此纷繁复杂的情感,cpu就要强加上沉重的运算负荷,恐怕不出几日,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程序就会报错连连,连带着他也要一命呜呼了。
或许是高悬在头顶名为“那个日子”的宝剑又坠向现实一分,毛小蒙鬼使神差地带着久违的毫无背负澄澈笑容,调用了泰德程序里的语句,将泰德关于那场葬礼的记忆重现在他的眼前,顺道丢下一句轻描淡写的“好好享受这做梦的感觉吧”。
很快,他就看见了泰德抱着脑袋蜷缩着身子,像油锅里被煎炸的鱼虾般,痛快地来了个就地十八滚,眼瞧着连打扫地面的工作都省了。等到最后一幕终结的时刻,泰德的脸比大雪过后肃杀的原野还要惨白几分,心中更是暗暗发誓决不敢再抱着对拥有梦境的渴望,否则就让他次次都被这么折磨。
绝望终究只是绝望,生活在各方面仍旧要回到原本应有的轨道。
旧城区拆迁之后,毛小蒙用政府给予的补偿金在滨海市各处买下了多间商铺,开设了分店。它们有的坐落于金碧辉煌的Ursa购物中心,有的藏匿于金融高新区里无数林立的广厦中,有的栖身于熙熙攘攘步行街的片隅,每家分店全都采用全机器人管理——以他所掌握的技术,这只是小菜一碟。络绎不绝的顾客们只会享受无微不至的服务,顺便再感叹几句关于他的神通广大传言果然不假,却不会注意到一些被遗落的细枝末节。
诸如“毛家机械铺”的五个大字分别用蓝橙紫银棕五种色彩写就。
诸如每张工作台前都摆放着一张五个人的合影。前排留着棕色长发的男孩发丝有些凌乱,却并未减损半分品尝嘴里棒棒糖的兴致,惹得一旁的橙色发辫少女弯下腰,摆出一副和蔼大姐姐的模样用温和的眼光看向他。在她的身后,是一个颇为像早已被遗忘的上官铎总裁的同龄少年——据少部分顾客描述,可能是那个最后将他的家业败得一干二净的儿子;中间的自然是毛小蒙,而他的左手边,长发男孩子的背后,则是一个有着黑中淌着缕缕紫色光辉的双马尾少女,以一个优雅的姿势侧立在一旁,淡淡微笑着。同样没有多少人记得她的身份。
诸如分店的门口朝向各异,但倘若有心人将它们沿着各个方向无限延长,将会看到这些线条交汇在一个地点——滨海市初中旧址。而今,那已是片片雕梁画栋碧瓦朱墙的殿宇,至圣先师端坐其中,尚飨着对这座城市历史一无所知的游人们的香火。
而毛小蒙作为“天才”时所经历的一切,即使被曾就读大学操纵的媒体刻意淡化,但仍旧时不时在民间口耳相传,渐渐地传到了许多颇有名气的文人墨客耳里,成为无数茶余饭后故事中的素材。嘻哈小天才和嘻哈奇侠传这两部漫画,也是其中的一部分。然而,据有幸看到作品的观众提出的异议,该漫画与实际有很大出入,很多情节并不存在,相应的,也有很多原本存在的情节被删去、被美化,以至于后一部漫画的作者一时间竟不堪过度的压力,就此封笔绝不言创作。
不过这一切声音都是小说家言,姑妄言之姑妄听之而已,反抗自然很快被打压下去。
奔流的历史长河一视同仁,将它认为落后于人心所向的痕迹刷洗殆尽,身处其中的虔诚信众亦跟从向前。然而,无论时代的步伐向前迈进多远,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总有那么一些事物,永远停驻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只等来人触动时间的开关将他们唤醒。
每当日子来到每年的这一天,这个在毛家机械铺挂着的日历上,被画上深红得灼热炽痛圆圈的日子,各个门店就会高挂盘点牌,一大早就大门紧闭。除此之外,只有铁将军们以一贯的冷漠,告诫着来人尽快打道回府。这座城市没有人会计较,因为他们早已对这不成文的规矩了如指掌,暂缓一日不劳烦人家,那又如何?
如同一直以来系统在这一天为他赋予的定义,泰德等待着被下予盘点今年年度营业额的任务,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各分店“员工”通过毛氏网络直接传导至脑内处理程序的报表,一时间七手八脚,却不亦乐乎。怎知,这时主人强行在他的头脑中追加了一条命令,他惊得僵在原地,纵是空调依旧在低声地咆哮,他却连一根发丝也不敢飘动。
“跟我走吧。今天本不该是盘点日。”
他的视野中,被程序语言消除得空无一物,只剩这么几个字闪烁着。
自从一把跳上毛小蒙的豪华概念车的副驾位,泰德的心头就仿佛住进了一只蹦蹦跳跳的小白鼠,还是正在烧得通红的铁板上,被焦灼惹得拼命地以本能向着下方无处可归的场所钻洞,却又被烫得死去活来的那种,进行着愚蠢而无谓的“抗争”。他本来就不长的气更是活活短了几分,视线也识趣地黯淡昏沉,更不要说这只死到临头的生灵还时不时一腔热血无处宣泄,撕咬起一根根连接心房的神经,或是用锋利的爪子撕扯着拘禁它的薄而韧牢狱,传来阵阵不合时宜的不安与恐惧。他只得狠狠地大吸几口气,以手重重地拍击几下胸膛,眼前的景象才明朗起来。
跑车径直在错综复杂的高架桥与隧道间穿梭飞行,在闪烁迷乱的红绿中消逝。他刚想开口问主人何去何从,但望着越来越明朗的目标,突然间竟惊觉没有再问的必要。川流不息的络绎过客在疾驰中化作一道道流星般的电光闪过,一盏明灯在意识中无边的茫茫阴霾中亮起。
这是属于过去的最后一声哀叹,然而芸芸众生翘首盼望的崭新希望,却不知何时已在咆哮的指针席卷出的风暴中背离心灵而去。
千红一窟仍旧耸立在市立公墓偏僻的一角,绿荫蓊郁,碧草芊芊,无数鲜花的精魂无拘无束地自由绽放,向着头上那片见证了它们蕴涵的悲欢离合的青空,报以欢快的笑脸。而这其中,大片的银莲更是分外灿烂,将酷暑的燥热难耐用斑驳交错的璀璨凉意渲染,远远望去如同一片此起彼伏的辉煌星河。
泰德的思考渐渐地被一点一滴地阻断,噩梦般的时刻恍若走马灯般渐渐舒展,一遍又一遍地循环,终结之后一切复归如初。他知道Gigi的灵柩就安眠在这片充满生机的死亡领域中,脑海中又浮现她带着笑离开的最后一幕,仿佛迎接她的并非永久的静谧,而是一次普通的系统休眠。作为一台为了训练“勇气”而存在的机器,她的任务早已完成,无论是在研究上还是生活中,她的灵魂——如果有的话——燃烧在自己,以及主人的其余所有作品中。这些都是无可非议的事实。
但这不代表她必须离开这个时代!他们谋杀了她!——又是一阵心惊肉跳,一道寒芒自周身迸出,泰德不自觉地狠狠一抖,暗暗捏紧了拳。他几近被自己的偏执折磨得疯癫,狠狠一咬唇,逼着自己用肉体上的疼痛领略尘埃落定的结论。主人的莫逆之交,主人的一生之友,主人的灵魂,主人的心跳,甚至主人的理想,主人的渴望,而今尽数安葬于此,终结于此,这些奔放地欢笑着傲视人间生死无常的姹紫嫣红,正是某种生命的延续,某种火种的不灭,某种执念的永存。
Gigi,上官帅,葛琪琪,还有幻。那些熟悉而陌生的,陪伴主人成长的名字,对于外人来说只是干涩的逝去的称呼而已,对于主人,却是一段绝美的青春,一缕永远缭绕心头的青烟,以及,一场无以复加的梦魇。如今,他们早已消弭于大部分人的记忆中,只有这片花海,以及其中耸立的四个嶙峋如骨骸般的十字架,才能为他们的存在正名。他们没有死在那些光怪陆离的冒险中,却在现实的社会中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欲望与理由而丧命。
毛小蒙站在十字架的中间,泰德突然想起十字架以及六尺之下那两具充实两具空虚的灵柩,正是按照十年前那张合影的站位摆放的。他突然感觉自己所处的已非人间,迟钝却强烈的感官刺激告知他,此刻一切情感早已了无意义,没有言语胜似成百上千句长篇累牍的对话。
十年已然逝去,十年又并未逝去,为了不失去当年的理想,每个人都失去了一切。
他就这么定定地杵在那里,以与主人别无二致的站姿,瞳孔中没有焦点的虚悬着,任凭绚烂繁乱的色彩模糊扩散成一个个大小深浅不一的圆点,伴随着花海中懒散的风,与被它搅得盘旋缭绕,变得不再均匀的阵阵灼热气息,还要加上过度吸水泥土的粘腻腥香,同源自植物的葱茏气味,一并挟着他的思绪迷失在午后空气中浅浅的水雾中。
他们一言不发,静静地欣赏着无形的演奏师翻飞灵活的双手,抚弄着跌宕起伏的众生,以漫山遍野流淌弥漫的淡淡哀思为弦,弹出一曲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无上绝响。
如同梦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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